第一次见他这么痛快,竟然觉得他也有乖巧之处,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。
两人小声嘀咕完毕,那金蝶也颤巍巍地飞了回来,晕头转向,险些撞在岑吟身上。
“蜜瓜,我们商议好了,愿意帮你这个忙。”岑吟对它道,“但若事情了结,你……有能耐送我们出去吗?”
“有,有。”蜜官连声道,“能入便能出,绝无戏言。”
岑吟看了一眼萧无常,见那家伙神色平静却十分阴沉,老觉着他心里像是在打什么小算盘,仿佛一个阴险的账房先生。
那金翼使有心去寝殿,岑吟就拉上萧无常一同随行。有他在,心里无端安稳了许多,便是有难对付的孤魂野鬼,好歹也不是形影单只了。
空中隐隐有笛声传来,仍是那凄凉之态,却不知从何而来。几人沿着长廊来到后殿,四处搜寻着能藏人之处,一连翻了几个耳房,都不见下落。
而此时,天色却又暗了几分。萧无常觉着周围阴风阵阵,便离岑吟近了些,以防不测。
几人在殿外走着,却不断听见殿中传来许多怪声,就如许多鬼在夜哭一般,听得人毛骨悚然。
“君故,你若是害怕,拉住我的手就是。”萧无常道。
“我就是害怕,也不会拉你的手。”岑吟心不在焉地说,“你当我是什么,五岁小童吗?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继续一间间推门查看。走着走着,便来到了一处偏殿外。
那偏殿与别处似乎有些不同,要更阴森许多。岑吟猜测里面大约有东西,便持着剑小心地靠近。她没有用手碰门,而是用剑尖推开了门扇,扫视一番后,见无异样才进入屋内。
“不是太子寝殿。”她轻声道,“又寻了个空。”
纵然不是,却也要挨间查探。她一个一个开门去看,都不见有异样。一连查了三四个,都无事。
只剩最后一间房门时,岑吟暗道如今该赌上一把。若是此处偏殿有异,那么就当是这间房了。
如此想着,她便用剑推起了那门。熟料门竟然纹丝不动,她试了几次,都无法推开。
萧无常就站在她身后,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伸手去推门。但那门却好像长在了地上。
那就是说——
“里面有东西。”
岑吟想着推门不成,便打窗子的注意。那几扇窗户皆是纸糊的,她伸出食指去戳窗纸,戳了几次,都无处。
这世上哪有如此硬的窗纸。岑吟越发觉得有异,便同萧无常商议起来,谁知萧无常却要她舔一下手指再戳。
“常听人说,鬼怕人唾沫。寻常路过烧纸地,是不可以随处唾痰的,会得罪孤魂野鬼。”萧无常道,“不如你润湿手指再试,或许便可破那诡术了。”
岑吟心道有理,想了想,便舔了下指尖,再次按在窗扇上。果如萧无常所言,瞬间那窗扇便破了一个小洞。
她戳破窗纸后,便凑过去朝里面看。只见里面黑漆漆一片,什么都看不见。
“好像被蒙了一层黑布。”岑吟起身道,“这里面不太对劲。”
萧无常却微微皱起了眉。他神色越发不善起来。
“别再看了。”他忽然道。
“怎么?”
“你就不怕……”萧无常看了她一眼,“自己看见的不是什么布,而是厉鬼的眼珠子?”
岑吟顿时就觉得脖颈发毛。难不成刚刚她在朝里面看,那里面的东西……也趴在她对面看她……
“还是你去吧!”她跳了起来,扯过萧无常将他推到了门边。
萧无常就是喜欢看她害怕的样子,抓自己来遮风挡雨。他亲自上前,闭上一只眼,透过小洞朝内中看。
透过孔洞,他看到里面正飘着十几个衣衫红艳的女鬼,都耷拉着头,像是被绳索勒断了脖子,正笑嘻嘻地朝这边望。
忽然一张鬼脸凑近,脸色青白,眼珠渗血,吐着一条长长的舌头朝小洞惨叫起来。
萧无常吞了口唾液,立刻直起了身。蜜官心知骇人,看都不去看,落在岑吟肩上收起了翅膀。
“如何是好……”它低声问。
岑吟看了看门扇,又看了看萧无常,上前又推了他一把。
“白面郎,你……使使手段。”
“我不成了,手段低劣,打不过她们。”
“我信得过你,狭路相逢,勇者为胜。”
萧无常似笑非笑地立在门边,既不动也不出声。过了片刻,他忽然朝那窗上小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