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扇子,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吧?就是要把我拽到这烛龙郡里来。只怕他像个蜘蛛一样,来来回回织一张网织得密不透风。”
“那女冠以为,郡守该如何做?”
“他就该亲自来请。”岑吟直截了当道,“有话好说,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我纵然有事在身,急着赶路,但他若真心实意,我也未必不会帮他,何必非下这么一盘棋。”
“哦呀哦呀。”那金蝶笑道,“据我所知,你夫君,与你的想法一般无二。”
“他不是我夫君。”岑吟更加不快,“怎么,你还知道他的动静?”
“分骨蝶本为一心。我等可互通消息,不足为奇。”
“那你可知他现下如何?”
“不甚清晰,但似乎……被郡守以傀儡钳制了行动,后续便不知了。”
岑吟听罢,心头却是一惊。如此说来,那家伙比武竟是输了不成?
“这混账郎君!枉他还说自己如何厉害,居然连个东瀛凡人都打不过!”岑吟火气上来,大步流星地向前走,“无用竖子,还说做我的护法神,我看不如回山里再修炼几年吧!”
她脾气发得突然,唬了那蜜官一跳,也不敢出声,只能讪讪地跟在她身后。
一人一蝶在院中走着,不多时便穿过长廊,进入了殿中。
此处虽说是宫殿,但名义上却是烛龙太子府。岑吟跨过门槛时,只见里面十分空旷,颇为古朴雅致,木柱上刻着蟠龙,梁上挂着竹帘,地面纤尘不染,悬在上方的宫灯已然燃起,照亮了那幽暗回廊。
岑吟察觉里面寒气逼人,走上几步便浑身发凉。她刚刚入内,那殿门便嗙地一声在背后合拢了,连一丝缝隙都未留。
“……我小觑这太子了。原来是早有预谋。”她皱着眉道,“或许,说不定是他同那狂徒联手,掠夺来这许多女子,给他当妃妾……”
“这……”蜜官竟迟疑了,“太子不像是好色之徒……这理由有些牵强……”
“人都会变,何况鬼乎。他年少亡故,或许年轻气盛,也是常理。”
岑吟说着,便在殿中摸索起来,四处张望着寻找可有女子踪迹。
她循着回廊走着,经过前殿,偏殿,每一处房间她都仔细查看,但却一无所获。
“当真会在此处吗?”她问,“你们郡守,对藏人之处就没一点头绪?”
“郡守能盘算到大约在殿中,已是竭尽所能。”蜜官道,“且信他一次,再找找看。”
岑吟听罢,也无可奈何,只得翻箱倒柜地搜寻,但除了一堆旧时物件外,别无他物。
她找着找着,辗转来到了太子的议事厅。那地方比别处还要旧些,想来是太子常去之地。
议事厅很大,地上铺着一方蓝莲花绒毯,两旁和正中都摆着独榻,最里面置着一张巨大的金色屏风,上面绘的是万里江山图。
[天下者非ー人之天下,乃天下之天下。]一个爽朗的男声忽然道,[孤家争取江山,那管什么有仇无仇。]
岑吟正翻着长柜,闻听此言,便转头朝那当中的独榻上望去,却只闻其声,不见其形。
“……今有一人,隔壁摇铃。”她喃喃道,“富贵不还乡,如锦衣夜行。”
柜子中别无他物,仅有几件白色直裾,叠得方方正正,置在一处角落里。
想是也不在这会客厅中。
岑吟见着无法,只能叹口气,关上了柜子。就在这时,她忽然感觉背后拂尘一动,立刻转头向后看,却见那竹帘上闪过一个白色的东西,看不清是何物。
她以为自己眼花了,仔细去看,什么都没有。
但不知为何,她忽然感觉四周好像有人在看她,不止一个,那注视感令她十分难受。
“蜜官,蜜官,”岑吟唤着那金蝶道,“这里诡异得很,我们再去别处看看。”
蜜官应声,随着她出去了。临走前,岑吟想了想,还是回头看了一眼,想知道那竹帘后到底有没有东西。
谁知这一看,竟把她吓了一跳,原来那竹帘上正趴着一只白色骷髅,如虫子一般,仰着头阴森地望着她看。
但接着,它就不见了踪影。
“蜜瓜,快走!”岑吟一急竟说错了字,“这地方有东西!”
“蜜瓜?在哪?”那金蝶四处张望道,“这郡里竟有吃的?”
岑吟快步离开厅外,蜜官急忙跟上,极快地抖动着翅膀。
身后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,她向后看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