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处。”
“叫你蝴蝶多有不便,你可有名字?”
“君称我蜜官便是。”
蜜官……原是蝴蝶别称。岑吟暗自思付,觉得有些意思。
经过街道时,两旁的宫灯忽然一盏一盏亮起,循在他们身后,好似追逐着他们的背影,分毫不落。
城中之路兜兜转转,如迷宫一般弯弯绕绕。那巍峨宫殿耸立在远处,不知要拐多少弯才能近前。
那金蝶飞得低,不快不慢。岑吟乘在其上,转头去看周围店铺。宫灯亮起时,门扇上隐约有人影现出,一动不动,身姿却如画像一般精妙。
耳边隐约传来了女子笑声,清脆动人,如沐春风。
[殿下弱冠之年矣,该娶妻了。]那女人道。
[急什么。待我领兵夺了塞北之地,为父王贺了寿,再娶不迟。]
[再等下去,殿下垂垂老矣。]
[我必不会老。]那男子笑道,[兵乱未平,怎敢老去。]
[殿下小心,一语成箴。]
岑吟朝宫灯看去,忽然发现那上面绘着许多工笔画,似是太子生平,从皇后胎梦,到幼时习武,再到少年策马,直至祸起烛龙,皆历历在目。
【殿下今在何处?有人轻声问道。
蜜官忽然停了下来,触须扬起,十分戒备。岑吟不敢作声,正左右观望,眼前却突然现出繁华集市,人山人海,琳琅满目,一片热闹景象。
贵女们挑着首饰,公子哥扬鞭出城。商贩吆喝声不断,屠夫宰杀着猪羊,说书人一拍醒木,大喝一声万事皆休。
笛声骤响,那些人忽然齐齐转头,盯着岑吟,一片死寂。
再回神时,街道空荡如旧,无人无声,好似方才皆是幻影,无处寻踪。
“这……”
“嘘。”
蜜官要她噤声。它继续向前飞着,穿过了那片街道。
【殿下今在何处?又有人轻声问。
那金蝶载着她,徐徐穿过街道。不远处有十字口,它闪避着宫灯光辉穿梭而过。
蓦地,岑吟看到一个红衣小儿牵着风筝跑过,风筝上绘着一个大大的祭字。
她急忙转头,却四处不见人影。
蜜官仍是飞着,忽而又穿过一个十字口。随即,岑吟又看到了那红衣小儿,仍旧持风筝跑过,梳着总角,面色十分冷漠。
待要看时却又不见了。
岑吟诧异不已,手指紧紧地攒着人参。一人一蝶经过第三处十字口时,赫然再遇红衣小儿,还是旧模样,跑得无声无息。
她有些慌了。待到第四个十字口,远远就看到红衣童子伫立在街道旁,身影小小一个,正朝着她这边看。
他这次没有再跑,而是持着风筝停在原地,像是在等岑吟。
那金翼使却停了下来。
“神三鬼四,这烛龙郡本无人,哪里来的童子。”它对岑吟道,“还一袭红衣,定是厉鬼。”
“君以为,如何是好?”
“不如绕道而行。虽远了些,但还是稳妥为上。”
“好。”
于是蜜官便转了方向,朝东而去,绕开那十字口,走起了远路。
可这远路也不甚太平。行着行着,就见那天色越发深红起来。屋檐下宫灯愈来愈亮,路上竟出现了许多黑色人形,皆是单薄剪影,或坐或立,或交谈或瞌睡,神态各异,只是漆黑一片,看不出本相。
蜜官示意她噤声。岑吟掩住口鼻,坐在蝴蝶背上随它飞去。沿途只见那些人影虽数量繁多,却一动不动,好似肉身一瞬间蒸发,仅徒留影子孤身在原地。
岑吟以为它们是影壁人,但却有觉得不太一样。这些人影更像是被定格在此地,守着那空荡荡的烛龙郡,守着那位英年早逝的太子,虽过千年仍未离去。
【殿下今在何处?那声音又轻轻响了起来。
“清影渺难即,飞絮满天涯。”蜜官道,“都是些苦命人。”
岑吟没有作声。坐下金蝶仍旧飞舞着,渐渐行过一处十字口,又飘然而去。
但就在这时,岑吟看到前方站着一个男人,穿着一袭青色狩衣,戴着立乌帽。他衣上绣着笹龙胆,手里持着一把打刀,正朝着宫殿的方向看。
众人皆是黑色,唯有他一身彩绘,很是与众不同。
“源风烛?”岑吟惊讶道。
蜜官经过他身边,看清了他的脸,却好像并不是源风烛。源风烛二十八岁,那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