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人参皮!”
他说着,拿起拐杖就要打他,岑吟最见不得他欺负孩子,横八竖档着不让他动手。萧无常被气得青筋暴起,连声哀叹自己遇人参不淑,怎么命就这么苦。
“我要去庙里哭太爷!”他锤着拐杖道,“黑了心的棒槌精,你当年在土里做种子,也是受了皇天后土滋养,怎的成了精就这般丧尽天良!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,成日家跟我作对!世上哪有你这种没良心的人参精!太爷啊,哪日里把他塞回雪地里冻上一整晚,才叫他知道什么叫安守本分!”
枕寒星被他骂哭了。岑吟实在听不下去,拉起枕寒星就朝外面走。
“你主子疯了,不知近日看了什么书,说话都变了调。”她小声对枕寒星说,“我们先去逛逛,让他自己在这哭着,回来他要是还哭,我们就把他连同那拐杖一起埋土里去。”
枕寒星哭着答应了。
他一路上抹着眼泪领路,把岑吟带到了那处丧葬屋。
岑吟一进去就觉得一股阴气袭来。这地方灰白一片,死气沉沉,什么花圈,纸人,纸马,房屋,宝箱,应有尽有。扎纸人的是个老婆子,看模样像是南国人,岑吟与她攀谈了几句,问她可有面具,想要多买几张。
“有,什么都有。”那老婆子声音倒是很脆,热情地请他们进来,“不知是要烧给什么人?”
“是我师父的朋友。”岑吟下意识道,“原是位将军,辞世多年了。”
“即是将军,生前位高权重,身后事也是少不了排场的。”那婆子道,“你多买些威风东西给他,便是去了下世,也要充充门面。”
岑吟想了想,以为她说得有理。于是她买了许多面具,不光有仿青铜的,仿金银的,还有东瀛狐面,能面等。之后她听了那婆子见解,额外买了纸元宝纸金条,还有一处纸扎的园子,一簇纸花。临走时见到有一只仿青铜鼎,想着礼多人不怪,就一并买了下来。
都买好之后,她就同枕寒星一起找了处无人的十字路口,用树枝画了个圈,留一个口,划了两道叉,然后烧少了金银元宝敬土地爷,又拜过四方,撒了七张纸钱给路过小鬼做买路财,随后便蹲下来一个一个地烧那些纸物件。
她不知公输缜生卒年月,只能念叨着他的名字,并不时谢过他先前相助之恩。望他看在师父的面子上,能可多多提携庇佑,若自己寻妹路上能得他相助,日后若事成,必为他树碑立传,建庙供奉香火,积攒功德,谋求一个神位。
东西都烧光之后,岑吟亲眼看着那些扎纸化为灰烬,觉得心头一件事了了,便心满意足地回了客栈。路上看到人来人往,十分忙碌,都在准备后日里的傩祭庙会,看模样倒都很欣然。
想来若一处地方凶邪,常有厉鬼作祟的话,适时做一场大法会,的确能安抚人心。这郡守倒的确是个有心思的。
想必傩祭那日,他也会出来敬谢民众,主持祭祀。到那时候想法子见他一面,看看面相如何,大约也就知道个七八了。
岑吟想着,莫名心情甚好,反而渐渐放下心来。
原以为这一夜能可安寝,谁知她当晚就做了一个怪梦。
她梦见了公输缜,依旧戴着那张古旧的青铜面具,站在一处光秃秃的园子边手足无措。他臂弯里搁着一簇献花,手上提着一堆面具,有兔子的有狐狸的还有能鬼的,园子旁边放着一只青铜大鼎,风景不伦不类,他也全然不知如何是好。
原来这将军生前十分廉洁,纵然死了也是孑然一身,从来是心无挂碍一身轻。岑吟骤然烧了这许多不知何用的东西给他,弄得他也十分茫然,不知她是何用意。
岑女冠当即就被吓醒了。她惊魂未定,开了门去茶室喝水,还叫醒了萧无常,忐忑不安地把梦中所见之事告诉了他。
萧无常沉思了半晌,忽然打了个响指,显然有了主意。
“我知晓了,定是你只烧了个园子,却没烧房屋仆役给他的缘故。”他斩钉截铁道,“这样,你白日再去买个庭院,还有仆人,杂役什么的。再来些桌椅摆设,挑古朴些的。对了,还有女人。”
“女人?”
“你想啊,他独身千年,又是厉鬼,定然是无人相陪。你送些女人给他,他一定高兴。”
“这不对吧,”岑吟摇头,“公输先生不像是好色之徒啊,若说给你,我倒是信的。”
“我哪里像好色之徒了!”萧无常气得头发都飞了,“我好心帮你出主意!你不要事事都扯到我头上来!”
“好好好,听你的,我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