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内屋将湿了的衣裳换下来。
桑落与妘暖对视了一眼,便叫宋怀瑾先去更换。
宋怀瑾十分乖巧地进入内屋,换好衣裳出来时,外头已然一片狼藉。
自称是秦上元新入门的那位弟子,正仰面躺在碎裂的桁架上,口鼻处溢血,已经没了生息。
宋怀瑾才要开口询问,却被自下一层飞身而上的姬伽捂住了嘴。
由远及近的铃铛声再度响了起来。
秦上元脸色煞白,连忙带着他们步行下至底层,掀开地毯在地面摸索片刻后,竭力地按住其中一块地砖,便有一扇暗门自墙中打了开。
秦上元将他们推入其中,再度将暗门关好。
她将地毯恢复原样,随后有条不紊地上楼,扶着榻上的罗绮,准备往楼下走。
宋尔延带着一众兵卫闯入阁中,见眼前此景,神色略有疑惑,却也吩咐身边的兵卫接下罗绮。
“发生什么了?”宋尔延问道。
秦上元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垂眸道:“罗绮满身狼狈地来报信,说计划失败了,想是你指派跟着我的小兵,有亲人跟随在霍将军左右,得知噩耗不能接受,与罗绮扭打起来,险些伤到了我。”
宋尔延瞥了一眼已经断了气的兵卫,心底更加疑惑。
“那罗绮似是不善武,怎能将个兵卒打死?”
秦上元镇定地说道:“我也不清楚,可瞧那罗绮也受了很严重的伤,不知还能不能救得活。”
“你随我一同去营房,协助貅离一同将他救活,我要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宋尔延眼神示意几个兵卫将秦上元团团围住,逼迫着她离开临水阁。
秦上元并未犹豫,转身便向外头走去。
待秦上元离开后,宋尔延再度里里外外地检查着临水阁中的一切,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,随后离开此处。
被推入暗室的四个人,在黑暗之中跌跌撞撞。
起先是宋怀瑾被地面上的物体绊倒,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仰,慌乱之中,他拽住了姬伽的宫绦,随后是妘暖,他被慌乱之中的宋怀瑾推了一下,顺着力道滚入了一条甬道之中,坠入之前,顺手拽了一把身旁的人。
所以,宋怀瑾好不容易靠着姬伽的宫绦站稳,却再度被妘暖拖入了甬道。
姬伽的宫绦被宋怀瑾拽断,无奈之下,只能先用玉钩钩着。
随着沉重的落地声传来,桑落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引亮。
微弱火光照亮脚下,昏暗中环视四周,见暗室不过有十余步大,四面堆放着药材。许是他们方才进入的匆忙,撞倒了盛放药物的簸箕,这才将宋怀瑾绊倒。
暗室最内的墙上出现了个缺口,内中传来宋怀瑾和妘暖微弱的呼救声。
想着被推入暗室是秦上元保护他们的举措,姬伽首先判定暗室中是安全的,这才毫无顾忌地大声开口让二人先探查暗室底部的情形。
妘暖扯着宋怀瑾起身后,桑落也跟了下来,她颇为完美地落下,玩味地看着灰头土脸的二人。
“伽伯不放心你们两个,所以要我下来陪着你们。”桑落说道。
妘暖拍着身上的尘土,道:“多此一举了,凭我这一身登峰造极的功夫,不必个姑娘家来保护我。”
桑落戏谑地哼道:“嗯,如此登峰造极地摔了个大马趴。”
妘暖双眸微闪,颇有微词道:“还不是为了救他,谁知这地道的深浅。”
宋怀瑾抹去脸上的泥土,附身道谢后,又与桑落说道:“确实是我不对,妘暖小兄弟方才是为了救我,才跟着掉下来的。”
桑落无奈地摇了摇头,似是自言自语,道:“真是个呆子,也不知阿香看上你哪里了。”
三人于姬伽不断地催促下,缓缓地朝里面走去。
摸黑行过几转廊墙,眼前豁然出现光亮。
似是皎洁的月光,温柔的穿过云层,散落在玉阶上。
这样一束光,在黑暗中,显得尤为突兀。
妘暖眯起双眼,才看清,坐在这束光里的人,正是仁切大师。
只是与他离开死城前不同的是,仁切大师那一头墨色柔顺的青丝,已经完全变为雪白。
宋怀瑾并不识得仁切,他见有白发之人,静坐在圆形的石台上,闻之声响,亦是一动未动,他首先认定这人是不是死了,便上前去试探仁切的鼻息。
还未等试探到,仁切忽而张开了眼,吓得宋怀瑾不禁惊叫。
桑落这也才认出,坐在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