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磨他。”
妫翼浑身泛冷,回想当时,如若不是妘缨同陆庭薇做好了交易的筹码,凭她自己,如何斗得过这样一个邪祟可怕的魔头。
她战战兢兢地轻抚自己的小腹,甚是有些害怕腹中的孩子,亦会受之影响,变成如陆庭薇一般的邪祟。
“你且放心,她虽然离经叛道,但也算看重承诺,只要你未曾伤害过她,她不会报复于你。”妘缨见她忧心忡忡,便安慰道。
妫翼心中郁结,曾经在百兽园时,她为求自保,也确实伤害过陆庭薇,只不过她不确定,这样的伤害,是否在陆庭薇携她出百兽园的计划中。
“绥绥莫要烦心,我会好好守护这个孩子长大,不会叫她受到任何人的侵害,更不会叫她因此走上邪路,步陆庭薇的后尘。”不用言明,妘缨便知她心中顾忌。
所以,她怒斥阿金,是忧心妫翼的处境,这些近身侍奉着她的人,是否心向明月,会不会因蝇头之利而出卖她。
这世上,她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,妫翼是她少年时的绝无仅有,她曾放任过他人伤害她。
这一次,她绝不会再给那人机会。
一弯新月破黑云,微光散漫,清朗净明。
二人自勤政殿向长信宫回走。
她为福祥公主时,曾住在长信宫。
这次归来,便也没再更换居所,令工匠重新将长信宫修葺了一番,便住了进去。
宫道两旁,棠梨树正开的烂漫,如珍珠大小的花瓣,徐徐洒落二人衣间。
宫灯暗暗,她仿佛又看见了那道青色的身影,笑着从她身旁跑了过去,嬉笑着喊道:“公主,奴婢认错了,莫要再抓奴的痒痒了。”
她的眸子中闪现一片虚无,却被手上突如而来的温热带了回来。
“绥绥啊,往后无论遇到何事,即使在穷途末路,甚至国之将亡,我都不想要你再起自戕之意,你与我都已然熬过了那么多苦难,皆知活下去的艰辛,比死去还要艰难。”
“即使你我二人共赴末路,我也宁愿用自己的死,来换你能活下去,替我看看这九州天下,海晏河清。”
妫翼忍着泪,心底皎皎,却咬牙切齿道:“我才不要继续受苦,若有一天共赴末路,我便和你一起死,你若怕了,便想尽办法将末路捶打成路,刀山火海,一同踏平。”
妘缨此刻心中丰盈,她盯着妫翼眼中的泪花,却又见她倔强地别过了脸颊。
二人回到长信宫,共榻而卧,却双双失眠。起身同去暖池净身,复归卧房,已是寅时。囫囵地睡了一会儿,皆在辰时起了身。
昨日,内侍监阿金被逐出了宫去,今早前来长信宫侍奉妫翼起身的,除却妘暖叫来的临晚,还有妘缨带来的桃息。
妘缨不识临晚,并不信任她来经手妫翼的起居衣食,直至她听闻潼安大战,临晚曾陪着妫翼出生入死,以及在妫燎掌控陈国时,临晚想方设法庇佑妫翼的臣民,这才逐渐安心下来。
对于妘缨的精神紧绷,妫翼却不以为然,她极力劝说桃息和临晚,莫要留在她的身旁做一个布茶奉食的婢子,她们的志向应当远大,不可拘泥于宫墙之中的鸡毛蒜皮。
于当晚,妫翼便付之行动,任命临晚为点墨城城令,即刻启程前去点墨城。而桃息年岁尚幼,被妫翼送去了太学阁受教。
才过去一日一夜,被逐出宫去的阿金,又回到了国君身边,重新上位为内侍监。
妘缨被她气的头疼,拿着白虹剑又要斩杀阿金。
阿金吓得跪在妫翼的身后一动不敢动,哭求着妘缨能饶他一命,并表示从此对国君必当尽心尽力,至死不渝。
“你若心中不安,便留下来陪我,何必与一个无辜的内侍监置气?”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妘缨。
妘缨被她戳到了痛处,收了白虹剑,跪坐于榻上,不再言语。
妫翼转身示意阿金起身,并在他耳边吩咐去煮些暗香裛露奉来。
阿金如释负重地点了点头,一脸戒备地小心翼翼退出了大殿。
妫翼行至妘缨身前道:“你不必担忧我,若急着回临酉,大可放心离去。”
“你方才不还说,要我留下来陪着你?”妘缨眉头紧蹙,模样有些委屈。
“但你是宋国的国君,我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,将你永远留下。”她抬起手,试图拂去妘缨眉宇间的褶皱。
“其实,你可以自私一些的。”妘缨自怀中摸出一张河运图,摊开于几案上。
那是径流宋国都城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