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妘缨的异常,妫翼颇感意外。她看了一眼护着阿金的妘暖,故意怒道:“你这般护着一个宫奴,孤便将他赐予你为伴,往后他便是你的奴,不得再踏入宫中半步。”
妘暖怔了半响,大抵是明白妫翼是在保阿金性命,这才匆忙起身,叩拜谢恩,扯着阿金退出了勤政殿。
四下现在安静不少,妫翼唤来门前候着的宫婢,重新熬煮暗香裛露,又灭去几盏灯火。
“且才来,就因暗香裛露分的不均,将我的内侍监赶走了,如今这煮好的都是你的,无人和你争抢了。”妫翼将煮好的汤水重新填满她的玉碗。
妘缨不动声色,开口便问:“陆庭薇既将赤垢剑送于你,可怎不见你平时有拿出来?”
宫灯逐渐渐暗,隐藏了妫翼脸上的不安:“我也不知,那日我手中拿着的是妫燎的佩剑,随着心中刹那迸发出的一股怒火,手上的剑就变成了赤垢剑。”
妘缨垂眸浅笑,轻呷一口暗香裛露后,叹道:“绥绥,你还在瞒着我。”
妫翼一怔,道:“我并非有意瞒你,只是不知如何与你说。”
“而今长夜漫漫,我洗耳恭听。”妘缨美目凝视,一双玉手支着下颚,巴巴地望着她。
妫翼神色不自然地伸手去够茶碗,却被妘缨压住了手。
“这东西寒凉,你怀了身子,不可再饮了。”
闻此言语,妫翼心中一惊,面容并无惊动。
她放下了手,随着妘缨纤细的手指挽握,十指拥抱,双双落于几案上。
终究是什么都瞒不住她,妫翼长叹一声:“可是我显怀了,才叫你看出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