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酒坛子,开口问道。
“没有什么舍不得的,今年青梅结了,再泡便好。”韩尤妙将清理好的酒坛抱在怀中,便朝着车马走去。
福祥公主见此,便也蹲下身,抱起其中一坛,跟在韩尤妙的身后。
须臾,一阵清风吹来,卷起地上的梨花瓣,吹散漫天。
福祥公主耳旁忽地传来一声温柔轻唤:“公主,公主。”
她寻着声音猛地回身望过去,见树下站着一位身翠色衣裙的女子,容颜秀丽,双眸清亮。
她不知为何,眼中泪如断珠,簌簌而落。
她抬起脚缓缓向翠衣女子走去。
忽然狂风席卷,劲猛凛冽,犹如凌厉的锐器,割得人生疼。
眼前的翠衣女子被烈风形成的羽箭刺穿了身体,六支血窟窿顿时淹没了她的娇躯。
福祥公主无声地嘶吼着,她向翠衣女子奔去,却最终撞在了梨花树上,晕了过去。
在马车旁,忙于搬上搬下的韩尤妙,并没有注意到福祥公主的异样,直至桑一诺大喊一声:“不好,妙姐姐,美娇娘撞树上了。”
韩尤妙这才留意,福祥公主已经昏死在梨花树下,连同她抱着那一坛子青梅酒,一滴不剩地全洒在了她身上。
“完了,这回阿香也救不了我了。”韩尤妙沮丧道。
昭明太子是于卯时醒来的,身侧被褥冰凉,不见福祥公主踪影。他起身未来得及更衣,便将寝殿的四角寻遍,却也没看到福祥公主的身影。
案头的挂灯少了一个,桁上的斗篷也不见了。
昭明太子心神不宁,他随意裹了件袍子便奔出寝殿,大声勒令行宫内所有守卫寻找福祥公主。
霍繁香便是在此时,撑着轻舟,缓缓从灵湖,逐浪而来。
轻舟临岸,守卫发现了躺在小舟里的福祥公主,飞快地去回禀昭明太子。
霍繁香抱着福祥公主登岸时,昭明太子施展轻功飞身前来,他迫不及待地从霍繁香手中夺过昏睡的福祥公主,甩手一掌,将霍繁香打飞了。
霍繁香落在了船篷上,将小舟砸出了个坑。
“往后,不准你再靠近她半步。”昭明太子神色狠戾。
霍繁香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,她扑落身上的木屑,欲将起身时,但见眼前伸过来一只手。
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烬,搭上那只手,站起了身。
“来行宫内偷拿蜜糖也就罢了,偏偏还要带着她饮酒作乐,你就这般可怜她吗?”鸑鷟将她拉上岸来,顺势扯掉她发髻上的木屑。
霍繁香嬉皮笑脸地望着鸑鷟,道:“你这般怨我,可是昨夜没叫你一同,你吃味儿了?”
鸑鷟白了她一眼,道:“你这招对桑十月她们有用,对我可没用。”
“你再不收敛,下次他这一掌便会使尽全力。”鸑鷟极少说狠话,即使是在面对敌人时,亦是软绵绵的笑里藏刀。
她将凶狠的一面展示给霍繁香,不过是在害怕。害怕失去她,害怕她不知死活地触怒昭明太子,引来杀身之祸。
“你放心,他不会杀我。”霍繁香歪着头,痞笑着。
“义父在南,父亲在东,周女王是我姨母,他想动我,至少要等他们死绝。”
鸑鷟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巴:“呸呸呸,乱说什么胡话。”
霍繁香的跋扈非一蹴而就,乃是在周女王、霍殇、莘奴三人常年月累的宠爱下累积而成的。所以,她从不避讳谈生老病死,更不惧怕昭明太子。
霍繁香见鸑鷟惊慌失措,暗中心悦。
“最多是将我圈禁在灵川城,不许我回安阳,你若想我,便可随时来灵川寻我。”霍繁香握住她的手笑道。
她若被昭明太子困在灵川城,在安阳的鸑鷟便又是孤零零的了。
“我才不想你。”鸑鷟抽回手,转身便走。
“她好像恢复了。”霍繁香叫住她。
鸑鷟停下脚步,回首不解。
“先做好被太子质问的准备,毕竟我记着上次,那支叫傀儡蛊的蛊虫里,你少放了东西,导致效果不佳,惹得他心中不快,这些时日,太子元妃频频昏倒,怕是会牵累到你身上。”霍繁香忧心道。
“你放心,我熬了五日五夜才制成这忘忧蛊,绝不会出问题,若是太子元妃当真恢复了记忆,那是她的造化,同忘忧蛊无关。”这世上,没有常人可以解开忘忧蛊。
除非,福祥公主本非常人。
福祥公主再度醒来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