蜿蜒九转的碧色溪涧。这里亦是昭明太子首次见周穆王的地方。
山石未变,亭台未变,变的只是前来赏风之人。
福祥公主望着一湾翠碧鸿壑,神色雀跃,她沿着山石随着溪流奔走,风盈满袖。昭明太子紧跟在她身后,细心呵护,生怕她跌倒。
沿着溪涧往下走,生着一片野杏林,正逢山风,乱红飞舞,飘散于洁白的砂石上。
福祥公主迎着飞扬的落花,旋转身体,身上彩衣的轻绡流动,如流云翻涌,拂散杏花雨。
她张扬的笑容,似是让昭明太子恍然回到了终首山的时光,她也如现在这般,展露单纯又天真的笑。
昭明太子一时间看的出了神,直至福祥公主踩到了裙角,眼见欲要摔倒于尖锐的砂石上。
昭明太子飞身而去,在她扑倒于砂石之前,稳稳地接住了她。
背后的砂石刺痛了他,可眼前却略过终首山,树屋上的甜蜜时光。
那是他的第一次心动,亦是他吻她的第一次。
福祥公主见他双眼呆滞,以为他是摔傻了,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,轻拍他脸颊。
昭明太子回神,见眼前人凝眸忧心,眉头紧锁,继而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在怀里。
曾想无数的夜晚,没有她在身旁的夜晚,他也心如刀割,夜夜难眠,身不由己之时,反复询问着自己,是否还要继续下去,是否要以失去她的代价,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权力和荣耀。
那些她身陷囹圄的时时刻刻,他又何尝不是在身心煎熬。
福祥公主被他双臂锢大的喘不过气,粉拳垂着他的胸膛,却使他胸前的金蚕母蛊异动,他忍着痛,轻喘了几声。
福祥公主见他胸前的起伏不定,便收住了手,她撑起身子,想要一看究竟。
还没来得及抬头,便被昭明太子翻身压在了地上,温热的亲吻,铺天盖地。
净伊前来寻昭明太子回宫时,恰好遇到了这面红耳赤的一幕。他难为情地踟蹰不前,脚下踩滑了砂石,惊动了贪食的昭明太子。
他抱着娇羞炽热的福祥公主起了身,问道:“何事这般慌张?”
净伊埋着头,窘迫地道:“宫内的寺人传话来,说罗监造回到安阳,方才入宫说是有要事同太子相商。”
昭明太子点了点头,道:“引他去东宫西阁候着,我这便动身回宫。”
华灯初上时,二人方才回到王宫。
昭明太子是一路抱着福祥公主走回东宫寝殿之中,这期间福祥公主几度尝试逃离他怀抱,但都被昭明太子当众对她实施面红耳赤的亲吻阻拦,她只能羞愧难耐地将脸埋在昭明太子的肩头。
直至他将她放在床榻上,她趁机掀开被褥,娇羞地钻入其中,将自己裹得严实,任由昭明太子拉扯,她也不出来。
昭明太子无奈地摇了摇头,回头吩咐侍候一旁的宫婢,备好吃食,待她起身后服侍她用饭。
安排妥帖后,昭明太子才动身前去西阁。
罗绮等得久了,便靠在凭几上小憩片刻,待听闻昭明太子来了,起身整理衣冠后,俯身叩拜。
昭明太子见他等得久了,又到了晚膳时,于是吩咐净伊将饭食送来此处,他同罗绮边吃边谈。
自妫娄被周女王派去平潭渡主事修建防御城,昭明太子便派出罗绮,作为修建防御城的监造跟随在妫娄左右,用以监视。
为修建防御城,昭明太子除却向诸侯们伸手要财帛,还要了不少修建防御城的人力。
这些人力大部分都来自囚牢之中,也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各国内部的叛臣。罗绮前来安阳同少公子禀报的,便是由陈国押解来平潭渡,修建防御城的这些叛臣。
这些人早前忠于陈安侯,后潼安大战福祥公主失踪后,妫燎掀起流言,直指妫昶弑君篡位。在他如愿以偿地杀掉妫昶,继陈侯之位后,又开始大肆屠杀忠于陈安侯,忠于福祥公主的人臣。
他此举并非义举,引起议论纷纷,民怨载道,世间并多有传言,说他君位来路不正。
他有些怕了,这才收了手,不再大肆屠杀,却将这些忠臣投入死牢。
“其中有位叫淳于皮的,多次受那妫娄的袒护,日日装病留在营帐休养,哪里还有半点戴罪受罚地模样。”罗绮不懂其中缘由,觉着妫娄偏袒这人,必有猫腻,这才火急火燎地回安阳来禀报昭明太子。
昭明太子回想曾在圣安的那些时日,对这淳于家亦是略有耳闻的,只不过这淳于皮随着妫娄去陈国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