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朋友吃饭,又喊上刘浩所长一起,顺便把陈虹也喊来了。。考虑到李军的身体不太好,这次饭局便没有喊李军。
李军在住的地方休息。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,但他每天还是早起,起来去楼下散散步,吃个早饭,又去人民公园逛一圈,回来在菜市场买一点点菜,中午饭后便午休,午休要睡到自然醒,醒来之后,看时间情况来决定是否准备晚饭。
他的整体情况,便是这样,有些随性,又有些自然。
有时候,他也偷偷去一下刘莲茹的学校。但是他不是去接刘莲茹,他只是老远站着,看看孩子们,看着他们开心的笑脸。这样他自己心里也高兴不少。好几次看到陈老爷子接孩子,他老远站着,很想去打声招呼,又觉得不太好意思。
万一刘莲茹非要喊去吃饭,这可怎么办呢?他现在可不想老去蹭饭吃呢,并不是陈虹家里不让吃,只是他觉得自己去了,自然会让陈虹心里难受。陈虹也不是一个机器,看到他这样病恹恹的身体,无形之中也会觉得难受的。
除开有时候半夜疼得受不了外,李军的身体状态总体还行。病情没有太大的起伏,这样子看上去,他仅仅只是像一个垂暮的老人,所有的担忧和顾忌,全都在自己的身体健康之上。
时间过得真快,终于到了1997年的6月底。
这段时间,全国一片喧嚣,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,大家都在翘首等待香港回归的那一刻。电视里,新闻联播里,大街小巷里,都在谈论香港回归。大家都觉得,这百年耻辱,将会一扫而尽。
香港回归,这真是神州大地的盛大喜事。
在蓉都,陈虹已经基本决定要走了,具体时间就在1997年的7月1日。飞机从蓉都先飞上海,再从上海转机去加拿大温哥华。到温哥华之后,那里有一个朋友会接机。所以,这最近的几天,她基本上在为去加拿大的做准备。
陈老爷子起先也纠结过很多次,但最后还是不愿意去。他也想得比较开,内心较为豁达。他心里明白,这个岁数,你让他去异国他乡开始生活,他自然是受不了的。不单单是长时间的航班飞行受不了,去了加拿大也会面临着语言、生活习惯、社交活动,等等方面的不方便。所以即便陈虹跟他沟通过无数次,他依然决定不去,做好打算,回川西老家,安度晚年。
陈虹担心他在蓉都一个人孤独,他倒是想得很开,说自己这样其实很自由,一个人吃饱了,全家也就都吃饱了。再说自己想吃啥吃啥,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;再说,他如果回老家去,老家都是熟人,大家可以结伴一起,安享晚年。到时候如果真的要是身体吃不消,就去养老院,那里面吃喝都有,还有老头老太太一起玩呢。
一通解释之后,老爷子倒是越说越豁达,可是陈虹依然有些放不下心,说:“爸你这样,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?”
老爷子笑了笑说:“生活是过自己的,你管别人怎么笑。我自己乐意就行。父母跟儿女,缘分终究要散了的,不要太纠结这些。”
陈虹哽咽说到:“爸,你让我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。”
老爷子说:“没有什么失败不失败的。你上完大学,学了英语,不出过去看看,这专业岂不是白学了?再说,我们祖上到我这,都没人能出国,你出国也算圆我们的一个梦想,长远看,今后刘莲茹也会有更好的成长跟发展。这是好事。不要老纠结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,我都是要被社会淘汰的老人了。”
陈虹终于放声哭了。
老爷子说:“别哭了。去喊李军、何了了、刘浩一起过来,大家一起吃顿饭吧。吃完饭,你就跟刘莲茹飞吧。房子我先住着,回头我不想住了,我就回川西老家。”
陈虹慢慢平静下来,“嗯”了声。
这顿饭,安排在6月的最后一天。李军、何了了、刘浩几个人都来了,还有刘浩所长那个朋友,也一起过来了。大家自然是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。这些东西都是从何了了的车上拿出来的。
来之前,何了了开车去接的李军,然后再去接刘浩所长和他朋友。到了陈虹楼下,刘浩说,这些东西陈虹用得上么,她明天就要飞加拿大。何了了说,老爷子不去那边,他可以用的。大家这才放下顾虑。
席间,自然是觥筹交错。何了了等人尽可能保持一种积极乐观的态度,恭喜陈虹终于能出国,见见世面,今后要是想回国随时可以回来,到时候可是“海归”,回来身价可是成倍增加。众人玩笑归玩笑,倒也让陈虹满心欢喜,心情似乎好了很多,前几天沉积在心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