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思邈是大医,我担心的你知道是什么?”
见妻子摇头,李破笑道:“我最担心的是这样的人哪天死了,却没留下传承,这几年大家都说盛世将临什么的,可盛世盛世,各行各业都要有人才涌现,那才叫盛世。咱们这还差的远呢。”李碧看了丈夫一眼,心中敬服,当然更佩服的是自己的眼光,在草莽之间顺手一捞,就捞了个心怀天下的皇帝出来。“那孙思邈我也见了几次,人是不错,可这人喜欢到处游历,不像是一个能耐心教授学问的人啊。”李破,“他是道家人物,喜欢过的是朝游北海暮苍梧的神仙日子,在人家眼中,皇帝皇子也比百姓金贵不了多少,比那些嘴里总是念叨着众生平等,却总喜欢攀附权贵,扩张庙产,还到处讨饭的和尚可强多了。所以得哄着才行,不然我也不会隔上两三年就招他见一面,就是让他别总想着成仙,却忘了传授徒弟们医术。”李碧扑哧一声被他逗乐了,“亏你日理万机,偶尔还要出宫浪荡一番,竟然还能做出此等促狭之事。”“妇人之见,这可是关乎千秋万世的大事……”妇人之见这几个字对有本事的女人杀伤力巨大,李碧当即变了脸,拳头都扬了起来。李破赶紧快走了两步,翻身上马,嘴里还说着,“儿子门前,今天动手,明天就有人上奏,谏朕把你休了信不信?”周围不管是从人还是护卫本来见皇帝皇后说话,就都离着远了些,此时更是哗啦啦又都撤开了些。这公母两个真是不管他人死活。李碧气的肝疼,上前一步撩起裙摆,一脚蹬在李破坐骑的屁股上,顺势一跃上了自己的马。李破只感觉战马往前一窜,差点被晃下马,不过他可不是李原,腰腹稍微用力,便坐正了身子,还拍手叫好,“你这婆娘,身手竟是一点也没落下,不过你跟马较什么劲嘛,想着儿子摔了,也让老子摔一跤不成?”李碧晃了晃马鞭子,看丈夫被唬的缩了缩脖子,笑着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,纵马向前,“吃土去吧。”李破看着妻子依旧矫健的背影,摇头失笑。两人勉强算是少年夫妻,相伴多年,相处时本是应该到了左手对右手的时节,可这些年时常拌嘴打闹,感情却是愈发浓烈。这有他刻意而为的原因,有时候也是习惯使然,反正维护的不错,因为他知道,夫妻之间最怕岁月磋磨,变得平淡如水。少年夫妻老来伴嘛,他这个皇帝孤家寡人的已经够惨了,可不能再疏远了这傻婆娘,以免落得个晚景凄凉。李破最佩服杨坚的地方就有一条,他和独孤伽罗那么多年还能相敬如宾,甚至能一起分享权力,这在历朝历代都是独一份。这可能有独孤伽罗过于优秀,或者夫妻两人都情商极高的原因,可不管怎么说,一个雄才大略的君主,能忍受妻子干政,都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,连李破自问也是办不到的幸运的是,以李碧那身体素质,有很大可能要死在他后面,杨坚晚年那样的龌龊事也就不用经历了。不得不说,他想的是真长远。…………元贞九年四月的科举京试,比以前要少上几分关注,主要是皇帝没有特意叮嘱什么,一切都是按部就班,全部由礼部和督查寺主持。再不像前两次那般朝野瞩目,弄的各部都很紧张,氛围感拉满。朝臣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,一来是科举应试也施行了几年了,一些环节都变成了常例,不再像以前那样生疏,显得手忙脚乱,时不时就会出现差错。二来舞弊案刚刚结束,以长孙顺德为首的旧日洛阳一党,被清洗了一遍,这个时候自然是谁也不敢乱来。三来辽东又动兵了,很可能毕其功于一役,纠缠数百年的祸患即将被铲除,在去年得到辽东捷报之后,朝野上下都在期待着这一刻。所以这一年的科举应试确实略显平淡,即便是之后的杏林华宴上,皇后再次参宴,并选出了一位极其出色的探花郎,也只不过稍微增色几分,没法跟前两次科举京试的声势相比美。至于之前皇子出游时意外堕马的事,在李破刻意控制之下,没怎么被人关注,就是秦王府的马夫和马都换了一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