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成年奴婢,豪强一年便要为其缴纳四百钱,而普通豪强谁家没有几百上千的奴婢?更大一点的,仆役数千上万都有,每年光是为奴婢缴纳的算赋都是个惊人的数字。
有这个政策在前,彼等豪强怎么会主动、坦诚申报?
偏偏皇帝心里已有了主意,他说道:“没有官府发给的凭证、不在官府籍册上的,一律不视为奴婢。豪强不得任意刑杀,驱使劳役,违者重罪。彼等奴婢既无凭证、又不在籍册上,倘若受到豪强欺凌,可径直讼于官府,允其自告,官府不准不受其辞状!”
以前的君主只是下诏释放奴婢、不准虐待杀伤奴婢的诏令跟这个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?皇帝先是给奴婢上户口,没有户口的官府一概不承认是奴婢、而将其视为自由民,豪强就没有权力任意处置。
一旦处置了,那些奴婢大可以逃亡他处,因为他们不在奴婢的籍册上、没有凭证,豪强就不能证明他们是自己的私有财产。更何况,皇帝还准许不在籍册上的奴告主,授官府以柄,趁机打压豪强的权势。
这个政策一出,相信大多数豪强宁肯主动将名下奴婢登记在册,每年为奴婢付出数万甚至十数万的算赋,也要得到一个保障,保住自己的私有财产不凭空消失。
掌握了全国的奴婢数量,皇帝就能借此对天下豪强的数量、强弱以及拥有的财赋有个大致的了解,不但能增加岁入,还能削弱豪强的经济实力。
解决了最重要的一项,后续的的便好处置多了,皇帝废除了东汉末年以来额外向百姓征收实物的户调制。至此,朝廷的税源大减,可以想见未来数年的财政状况都不容乐观,除了叮嘱在场旁听的度支部尚书韩斌将度支郎分派到公卿府署,厉行审计以外,还要着手开源。
未来几年冀州的海盐将大规模开发,加上扬州的淮盐,以及盐铁酒榷的施行,朝廷尚且不用担心大规模的赤字。轻农税重商税,宁可用危机倒逼改革,也不随意增加农民负担,这是皇帝未来规划的政策走向。
然而在众人散去后,皇帝还是将太仆刘表单独留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