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没有根基,一时拿到兵权不仅没有什么用,反倒会在事后害了他全家性命,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人能做出的选择。贾诩也是明白这一点,他目光一动,仍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:“臣只知骠骑将军除了中兴汉室以外、一直以羌患为生平憾事。臣以为彼等既敢让马腾诈降,引贼寇入扶风,就是骠骑将军的胆魄了。没想到……还是臣算错了。”
“贾公也是人,岂能处处料事如神?”皇帝笑道:“皇甫嵩隐忍、守成半生,循规蹈矩,一点错也不敢犯。他这半辈子的胆量,看来都用在当下了。”
“司马懿的胆量也不小。”贾诩又一次提到了他:“像这种事,光是聪明还不够,有舍得置自己于死地的胆量,才是最难得的。此子不凡,以后必成大器。”
皇帝脸上的笑容忽然散去了,司马懿是进一步、又退一步,他的作为常常让皇帝想起来就无奈。对方预见雍凉之战,设计留下来博取大功,若一直这样下去,他固然是得到了功名封赏,但皇帝厌他心思不纯,已经打算让他以后止步于此、闲置不用了。可谁知皇甫嵩居然在临死前拉了司马懿一把,让司马懿接着昧死不报的罪,抵消前功,平平安安的归家隐居。
这样司马懿在军中积累的声望与人脉也有了,又避免了锋芒毕露引人忌惮,一进一退,得大于失,这让洞悉原委的皇帝感到有些恼怒。
“皇甫嵩的名号仍在,的确可以避免无数纷争与变故,此人固然是为了保全大局、出此下策,但也不是他隐瞒不报的理由。”皇帝冷着脸说道:“皇甫嵩这样做,置裴茂、钟繇二人的颜面于何地?司马懿身为监军,不知劝阻,反倒推波助澜,实在难测其心。”
贾诩沉默了一会,道:“臣以为,此例不可开,司马懿当罚,但不该在这个时候。”
“我心里已经有计较了。”皇帝淡淡说道:“韩遂败逃,皇甫嵩没‘死’,雍凉接下来如不出意外……”。
“绣衣使前次奉诏散播于关东,但臣已在雍凉早做准备,必是无虞。”贾诩连忙拱手道。
“有贾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,皇甫嵩病殁,这是天命,不能怪在贾公头上。”皇帝伸手将贾诩手中的遗疏拿了过来,在手心里握得紧紧的:“如今关西局势已定,张辽在幽州也屡有斩获,我看也是该动兵南皮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