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。宣和帝那样的人,呵,朝三暮四,长相还算说得过去,但也年纪不小了,又不是老当益壮。谁喜欢他这样的?连裴皇后,连他最宠的贾贵妃,都没有你想象的待见他。”
“但是皖昭仪,是真的爱他。”德妃抿嘴一笑,这一笑,让霍青时稍稍惊讶了一瞬,此时此刻,她竟是少了几分庄重,多了一些少女般的调笑,“她善良,不想争宠,但是又巴望着皇帝天天来她这儿,于是成天在门口等。若是来了,皆大欢喜,若是不来,她也不恼,第二天仍在那儿候着。”
“要我说,她就是被司徒维桢惯坏了,以为这个世界上真有情。就算真有,也不会在帝王家。”
“那样的小女孩儿,我见得多了,我自打入宫,就常常看见,如皖昭仪那样的小姑娘,自以为能被皇帝召进宫来,就是得了皇帝的爱了。可谁都能有爱,唯独皇帝没有。皇帝能对所有人说爱,可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,能一样吗?”
“陆闲出生的时候,皖昭仪已经从我的荷月宫中搬出去了。那段时间她确实盛宠不衰,招惹了后宫很多女人的嫉妒,贾贵妃,就是一个。”
霍青时没料到她会这样把贾贵妃轻松的吐出来,或许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,或许是觉得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没必要隐瞒,于是也就理解了。
“你说皇帝喜欢贾贵妃吗?说喜欢也是喜欢的吧?不然为什么几十年来偏宠她一人?可你要说真喜欢,为什么还不断地往宫中塞人?我也好,皖昭仪也罢,这都是曾经在后宫中荣宠不倦的,难道宣和帝不知道贾贵妃会吃味?”
“或许,是宣和帝有意让贾贵妃吃味呢?”
德妃说这话的时候又笑了,意味深长的笑,看得霍青时一愣一愣的。
“皖昭仪怀陆闲的时候,贾贵妃就没少闹,直接耍手段把自己弄伤了,让皇帝专宠她一人。陆闲出生的时候,皇帝还在贾贵妃的床上躺着呢。”
“大皇子陆安,字之隐,二皇子陆曜,字之徽,三皇子陆闲,字之恒。你光听名字,就知道谁才是天之骄子,谁才是皇帝心中属意的人选。当年裴皇后没有因为自己儿子的名字闹,她沉得住气,她太沉得住气。”
“可是皖昭仪闹了。所有人都想让自己的儿子人如其名,可是听听他爹取的名字,就是摆明了让这位三殿下做一个闲散王爷,一辈子都别想争大位。皖昭仪没什么野心,我知道,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爱人给他们的孩子取这么一个名字。”
“她闹了,皇帝动摇了,贾贵妃因此更是吃味了。你知道陆闲出生那年,原本要给皖昭仪抬位份,最后却没有抬,是因为什么吗?”
霍青时一愣,随即道:“因为司徒将军被困前线没了音信,贾派挑拨离间,说是司徒将军已经反水倒戈。”
德妃点了点头,没说话。霍青时却明白了过来,当时贾派搞这么一出,不是奔着司徒维桢去的,而是奔着皖昭仪去的。宣和帝因皖昭仪闹而动摇,可这名字显然是贾派,甚至就是贾贵妃本人的主意,这一动摇,简直就是在动摇贾贵妃的地位。
当年贾派如此作为,若是司徒维桢在前线没有破釜沉舟杀出一条血路凯旋,那皖昭仪,就是司徒家第一个遭殃的。贾派稳赚不赔,何乐而不为?
“司徒维桢凯旋,首战告捷。封爵加赏是必不可少的,可是司徒维桢也因此,被调去了顺国边境,驻扎在那儿,不能回来。”
宣和帝早就对司徒维桢忌惮已久,而顺国当时国力强盛,顺国前相又所向披靡,能让顺国前相吃败仗的,还只有司徒维桢。宣和帝就借此机会,把司徒维桢赶去了边境,让他不能参与朝中核心。
“后来呢?”霍青时问。
“皖昭仪是个好女人,更是个聪明女人,她的聪明不像有的后宫女人一样,给别人使绊子,或是偷奸耍滑,再或者心术不正。”德妃笑了笑,“像是在说我自己。”
“皖昭仪的聪明,是和她爹一样的聪明。皇帝明升暗降,对司徒家的打压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,又迟迟不提给陆闲改名的事情,她便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。那时候我去看过她一回,宣和帝来,她不见,不来,她却以泪洗面。”
“这个女人太聪明了,她明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又没有探子,更没有在宫中养起来什么势力,但是她就是凭借着嘴碎宫人们的三言两语,把朝堂上的事都摸了个一清二楚。”
“霍青时,你很聪明,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我其实是贾贵妃手下的人。可是皖昭仪,她一有心,就发现了。”
“她当时只顾着想怎样让司徒家不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