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厮宫女们,随着温圣手一起开药方子抓药。
待温圣手走后,这三个儿子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,陆安和陆闲双双看向了裴皇后,陆曜却焦急的看着纱帐,想要进去。
“好孩子,你有心了。”裴皇后走到陆闲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,泪痕在脸上还没干,疲态尽显,“这些日子,留温圣手在宫中吧,留在你三皇子殿可好?”
“嗯。”陆闲应了一声,“听凭皇后安排。”
霍青时愣了一下,仍是低着头。
他叫错了,他应该叫母后,而不是皇后。他不是皇后生的,但是皇后是他的嫡母,他这样称呼,是大逆不道。
可是裴皇后就好像没听到一样,点了点头,便又走进那层层纱帐之中,悉心为宣和帝擦身。
“皇……”陆曜叫了一声,又马上改口,“母后,请允许儿臣进去看看父皇吧!”
里面的人影僵了一瞬,随后又继续动作,并没有说话。
陆曜急了,跪坐起来往前跪行几步,行了一个大礼:“母后!儿臣实在是担忧父皇龙体,请母后恩准儿臣进去看一眼吧!就看一眼!”
不多时,一个宫女出来回话:“二殿下,不是皇后娘娘不准您进去,实在是殿下尚且感着风寒,诸位殿下都是从外面来的,一身寒气,于情于理都不能近陛下的身。更何况,如今这儿有三位殿下,放了您一个进去,另外两位殿下自然也有尽孝之心,那应不应该都放进去呢?若是都放进去,您三位身上的寒气侵了陛下,又该如何呢?”
这一席话说得陆曜没有半分反驳的余地,只好愣在原地半天,最后无奈叩拜:“儿臣知道了,是儿臣考虑不周。还望母后在父皇身子好转之时告知儿臣,到那时儿臣再来探望。”
说罢,便站起身来,又忍不住翘首往那儿看了一眼,这才不忍的转了脑袋,往外走去。
“儿臣也告退了。”陆闲立刻道,行了一个叩拜礼,便站起身来,却不走,只是看着霍青时。
霍青时心领神会,也连忙道:“微臣告退!”
“等等。”裴皇后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,说了句出人意料的话,“青时留一下。”
陆闲眉头皱了皱:“皇后可有什么事?”
裴皇后沉声道:“本宫找青时。三殿下既然已经告退,就不必久留。皇儿,你也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陆安站起身来,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无助的霍青时,转身离开了。
“你先去吧,门口等我。”霍青时冲陆闲点了点头。
陆闲无奈,锁着眉头瞧了一眼纱帐,伸手按住霍青时的肩头,轻轻捏了捏,这才转身离开。霍青时因着他的动作放松下来,也没有方才那么紧张了。
待人都走了,方才来回陆曜的宫女又走了出来:“霍公子,请里面回话。”
霍青时彻底傻了,方才言之凿凿不应该进去探望的是她们,如今随随便便把自己叫进去的也是她们,难道自己不是从外面进来的?难道自己不是一身寒气?
“微臣方才是冒着风雪过来的,身上尚有雪气,不便进去,唯恐过了寒气给陛下。”霍青时连忙道。
“无妨,进去吧。”宫女道,见霍青时犹犹豫豫不进去,又补了一句,“皇后娘娘还等着呢,霍公子不是想让皇后娘娘亲自来请吧?”
“微臣不敢。”霍青时没办法,只好站起来往里面走去。
宣和帝仍然昏迷不醒,眉头紧皱不说,整个人也相较上一次见面瘦了一圈,打眼一看,便能看见他双颊突出的颧骨,和枯瘦的指节。
“坐。”裴皇后坐在宣和帝床边,伸手指了指宫女搬来的椅子,冲霍青时道。
霍青时见此,也不客气,便坐了下来。她对眼前这个女人越发的好奇,方才还是一脸疲倦,泪流满面的妇人,如今便收敛了所有情绪,好像是一块钢铁,刀枪不入,坚硬无比。
“皇后叫我进来,有何贵干?”霍青时直白问道。
裴皇后突然低低的笑了,她的笑声低沉,声音也不大,但就是有一种穿透力,好像每一声都能撞进霍青时心里一般。
“霍公子和三殿下关系真好啊。”裴皇后的表情和语气像是在和霍青时拉家常,“形影不离。”
“这么多年了,自然很好。”霍青时不知道裴皇后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,于是小心周旋。
裴皇后抬眼瞧她,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,这才道:“你也是个大小伙子了。还记得你在六公主宴上大放异彩,仿佛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