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安分守己的造精瓷,原本指望着将精瓷当做是长远的买卖的,雇佣了这么多的人手,还招募了这么多的匠人。现在好了,闹到现在……我这精瓷店,还怎么开下去?我可怜的精瓷……我的买卖……就这样完了,什么都没有剩下,我怎么对得起那些匠人,对得起浮梁的百姓……开了这么多的窑啊……”
??陈正泰在黑暗之中,声音颤抖。
??众人一听,居然有人不争气的对陈正泰产生了同情。
??难道……陈家也吃亏了?
??不对吧……若是算术没错的话……按理而言……
??可此时……人们已被仇恨蒙蔽了眼睛。
??这个时候,大家只觉得陈正泰的话更让人烦躁。
??有人便六神无主地道:“现在该如何?”
??“那朱文烨既然是蓄意为之,那么一定是别有图谋,这是阴谋啊,是个大阴谋,诸位,我们一定要想办法,想尽一切的办法将朱文烨找出来……大家要群策群力,我看这朱文烨,乃是江左世族,他十之**已逃亡去江左了,或者……对,江左靠海,他一定是远遁海外了,大家想办法,谁家船多,多去番外寻访,只要我们功夫不负有心人,十年八年,总能找到他的。”
??崔志正:“……”
??崔志正感觉自己越听越是不对味,怎么感觉……好像被这陈正泰带到了沟里去了呢。
??此时,只见陈正泰接着道:“诸位的心情,我陈正泰是可以体谅的,到了这个地步……大家都想要挽回损失,只是……切切不可烧了报馆,有什么话,都好商量……”
??“好了,定方,仁贵,好话说尽了,谁敢烧我陈家的楼,你们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??“喏!”一声厉喝,让人忍不住打起了激灵。
??此时,大家终于不敢放肆了,乖乖的退后。
??就这么闹腾了一夜,到了天亮的时候,人们察觉到……精瓷已经下跌到了二十贯了。
??没错……市面上的精瓷越来越多,一夜之间,所有的财富都化为乌有。
??什么都没有剩下了。
??此时,在陈家门口,已是人满为患。
??这一次倒不是来寻仇的。
??说起来,当初是陈正泰提示了风险,思来想去,大家发现这陈正泰比那该死的朱文烨不知高明了多少倍。
??现在朱文烨人去楼空,虽然到处都有人寻他,可天下之大,此人又是预谋了要逃,一时半会,谁能寻到?
??崔志正一夜没合眼。
??他总是恍恍惚惚的,一下子觉得不怕,自己还有这么多值钱的精瓷,说不准还要涨呢。
??一下子又意识到……自己已是倾家荡产了。什么都没有剩下了,顿时……整个人心灰意冷起来,竟是一夜之间白了头,又突然觉得人生没了乐趣,甚至好几次产生了轻生的念头,可是想到自己的妻儿家人,这事不是死了就能行的。
??乱糟糟的思前想后,最后想到的是,只能寻陈正泰了,这是最后的办法。
??于是坐着马车,一路赶到了陈家,才发现这里已是车马如龙了。
??三叔公亲自出来,还是老样子,见人就三分笑,不断的和人作揖,和蔼可亲的样子。
??相比于陈正泰,三叔公总是容易和人打交道的。
??大家围着他,惨兮兮地哭诉着自己的惨状。
??三叔公呢,很耐心的听,有时忍不住跟着点头,也跟着大家一起落了一些眼泪,说到眼泪,三叔公的眼泪就比陈正泰的要专业多了。
??以至于他站在这门前,眼睛都通红了,只是不断的对人说:“哎呀……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险恶的人啊,老朽活了大半辈子,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人,大家别生气,都别生气……气坏了身体怎么成,钱没了,总还能找回来的,身体坏了就真的糟了,谁家没有一点难处呢?”
??众人听了三叔公的细语安慰,居然发现……好像心里舒坦了一点。
??可一进这陈家大堂,见这大堂里也摆了许多观赏用的瓶子,一下子的……心又像要抽了似的。
??很痛!
??…………
??而这个时候,陈正泰则躲在陈府的书斋里。
??实在太可怕了,居然这么多人来找他,若是一言不合,有人掏出刀来怎么办?
??他昨夜睡得少,只在书斋里打了个盹儿,便听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