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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郎中瞪了他半晌,才傲慢地说:“臧以柔,知道吧。”
谢一鹭听说过,臧芳,中书舍人,前些年在甘肃立过大功,是有名的诤臣。
“阉党嫉贤妒能,找了个由头流放他到岭南,你半路把他截下来,也是为江山社稷保了一个忠良。”
这是挤破脑袋的大好事,谢一鹭想不到,廖吉祥为了洗他的名声,竟然费心至此:“酉时到江津的消息是哪儿来的,”他追问,“朝廷的要犯说截就截?”
叶郎中不耐烦地摆摆手:“都料理好了,你只管去。”
是谁料理的,谁拿的消息,谢一鹭一清二楚,抓起牙牌,他甚至没跟叶郎中道一句“告退”,旋踵便走。
说是带兵截人,其实简单得很,谢一鹭酉时到江津,远远看见对面过来的小船上窝着三个人,两个拿棍的是解差,中间穿白扛枷的应该就是臧芳。那边像是早知道会有人来截,官兵压上去的时候,意思着喊了两嗓子,便束手就擒了。
谢一鹭戴着雨帽,看当兵的把臧芳架过来,他很年轻,是个像梅阿查那样的高个子,尽管重枷压着,仍有一枝独秀的风采。
“伞!”谢一鹭朝那些没眼力的土兵喊,臧芳腿上袖上全是泥,显然受过苦,脚上穿一双烂草鞋,手腕和喉结都被木枷磨破了。
臧芳看出谢一鹭是管事的,甩了甩额上的乱发,勉强打了个躬:“在下臧以柔,朝廷钦犯,不知是哪位贵人相助?”
谢一鹭公事公办地答:“南京兵部。”
臧芳显得很意外,意外中似乎有惊喜:“这是到南京了?”说着,他急急往谢一鹭身后看,像是在找什么人,“那……”
后头的话他没说,可能是没看到心里的人,谢一鹭觉得奇怪,但没多问。当兵的从解差身上摸来钥匙,给臧芳开枷,枷是七斤七的,中缝糊着大理寺的封,血红的大印,打点到位了,也是说开就开。
“听口音,大人是北京来的?”臧芳问谢一鹭,可能是想拉关系,“有些面熟。”
谢一鹭点点头,并没向他唠叨自己的遭遇:“比大人早来南京些,”他搀了他一把,领他上轿:“住处部里安排了,先安顿吧。”
第23章
谢一鹭和屠钥到申班的时候,碰上了几个兵部的人,他俩打西走廊上楼,那些人打东走廊上楼,互相打量一眼,都没有出声。谢一鹭原来也是那伙人里的,大家说说笑笑,曾经把酒言欢,现在却形同陌路了。
屠钥拍住他的肩膀,推他进屋:“谢探花,既然走到这一步,就别患得患失了。”
谢一鹭厌烦他,他的话里总有股威胁的意味:“看我不过眼,何苦约我出来。”
“以后同在督公手下做事,”屠钥给他拉开椅子,“关系总得近近嘛。”
谢一鹭一屁股坐下:“那天我和郑铣说了,别指望我干什么。”
屠钥张罗小戏子上酒上菜:“知道,”他拿供碟里的湿帕子擦手,“督公交代了。”
谢一鹭注意到他很爱干净,一个武人,衣衫从来是一丝不苟的,今天他穿一件莎蓝色绣仙鹤曵撒,袖口处的丝线没有一点磨损的痕迹,这样一个端正讲究的人,很难想象是给太监卖命的。
“班子里有相好的没有?”屠钥回身问,谢一鹭一愣,才知道他指的是作陪,“别叫了,我不好这些。”
屠钥还是点了两个人,叫小戏子去喊:“我头一次招待,总得像个样子。”说罢,他在谢一鹭身边坐下,给他翻杯倒酒,没有一丝刻意的殷勤,倒像是朋友间的热络。
谢一鹭好奇:“你为什么……”
他没问下去,屠钥抬眼看了看他,笑起来:“我为什么跟着督公?”他靠着椅背,颇感慨地说,“我们这种人想出头,不卖身伺主,还能怎么着。”
他说的是实在话,文人欺压武人,在北京、在南京,都是常态,谢一鹭端起他给倒的那杯酒,沾了沾唇:“屈凤怎样了知道吗?”
“没事,”屠钥很不当个事儿,“伤他点皮肉,死不了,”明明是始作俑者,却毫无愧疚之意,这又显出他酷烈的那面来了,“你没去看看?”
“我现在这个情形,”谢一鹭摇头:“不好进他家的门。”
屠钥咂了下嘴,这时作陪的到了,一对儿花骨朵似的小佳人,娇滴滴自报了姓名,一个叫张三,一个叫小温柔,屠钥问谢一鹭要哪个,谢一鹭看那张三的身量和廖吉祥有些相似,没来